跃演剧团的新型歌剧《劝世三姐妹》开场曲,一鸣惊人,不但“国骂”全出,且其中血淋淋、赤裸裸的强烈“暴力复仇”手段,令人闻之而生畏。自古以来,负心薄幸、抛妻弃子,乃至债务缠身,遗累家人的“臭男人”,所在皆有,更不时有人仗义执言,予以声讨,但既以“劝世”为名,则是否宜于以激烈的“恨世”、“怨世”语调予以表现,恐怕就非常值得商榷了。
此剧以闽南话组构而成,闽南文化,尤其是在台湾地区的发展,其优越性是不容质疑的;各种语言,都有其优雅与粗俗的一面,也都可能形成艺术,但如果我们承认,艺术对人类社会最大的意义,就在于其所挑引、启迪的,无非就是人性当中的纯真纯善与纯美,则就其开场曲而言,除了空具粗俗的畅快淋漓外,却是完全背道而驰的,负责规划的卫武营官方,岂能仅仅以“尊重多元性”一语,就敷衍带过,而不作更周全的考量?
“我X恁祖嬷的老XX”,是闽南话中非常粗俗的詈语,居然可以堂皇登上高雄卫武营的国家艺术文化中心的舞台,且成为演唱的主轴,其惊世骇俗的力道,连“大港开唱”都得屈居下风。“多元文化”的创作,固然是应该受到尊重的,但表演的场合,则可能有适合不适合的区别。
直飙“国骂”,固然非常令人解气,粗俗的话语,套句闽南话说,是“耸搁有力”的,有些时候,越是粗俗,越能够舒泄愤懑,此所以家长、师长从小以“粗话”、“脏话”为戒,而口耳相传,终是无法禁绝,实际上也无须禁绝。但是,在大庭广众,或是某些特定的场合,什么话该说,什么样的表演适合,恐怕就须慎重考量了。
国家艺术中心,既以“艺术”为名,就须知,粗俗可能也足以形成艺术,但艺术却非一定就要粗俗不可,在观听者未有“限制级”的区别时,空言“尊重多元文化”,是绝对掩盖不了监督不周的责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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